代表委员热议老字号知识产权:严打假冒、盗用老字号行为

今年的全国两会上,“知识产权”成为代表委员的热议词,多名代表委员对老字号企业的知识产权保护发表了看法。

众所周知,“老字号”企业是历经几十年乃至数百年市场考验的商业和手工业中的佼佼者,承载着独特技艺、精神服务理念和商业文化精髓。全国人大代表陆銮眉调研发现,“傍名牌”“搭便车”现象屡禁不止,保护力度不足等问题已经成为影响老字号品牌长远发展的“拦路虎”。

此外,全国政协委员连玉明也发现,“一些知名老字号在长期变迁中普遍权属不清,造成保护老字号权益、制止不正当竞争的难度非常大。”这方面最为代表性的当属糕点品牌“稻香村”之争,苏州稻香村和北京稻香村就“稻香村”商标的归属问题已经争议了十余年之久,而今仍未有定论。在北京判北京稻香村赢,在江苏和山东判苏州稻香村有理,让大众对司法审判的公平性和执法标准的统一性产生疑问,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

“稻香村”品牌最早源于苏州,是地道的南味糕点品牌。据公开资料显示,苏州稻香村自1773年在苏州创始,历经清朝、民国、新中国的时代变迁和民族资本、公私合营、国营、集体改制和股份制等经营体制的变革,持续发展至今。苏州稻香村于1983年、1989年获准注册了“稻香村”商标,核定范围包括饼干、果子面包和糕点。2006年被商务部认定为首批“中华老字号”企业。值得一提的是,早年市场上曾经出现过“玉田稻香村”、“烟台稻香村”、“香港稻香村”等多家傍名企业,苏州稻香村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维权打假工作,无一例外获得了法院的支持。

另一方面,据北京稻香村官网显示,自公元1895年金陵人郭玉生落户前门观音寺,到1983年老掌柜刘振英勇担重任、小胡同里艰难复业,再到现任掌门人毕国才继往开来、开辟发展新篇章,“北京稻香村”已在京城薪火相传悠悠百年。。这一说法遭到有关学者的质疑。苏州大学社会学院历史系教授、国家清史工程项目专家李峰对在其《老北京“稻香村”诸字号考辨》一文中考证发现,今日的“北京稻香村”与历史上北京的“稻香村”老字号没有任何渊源和延续的、明确的承继关系。一个很明显的证据是:北稻声称的“第五代传人刘振英”出生于1921年,在1926年“稻香村南货店”关张时仅仅5岁,实在难以想象一个5岁孩童是如何在那样动荡的年代成为一代匠人传承后世。因此,今日的“北京稻香村”是一家全新的现代食品企业,而非老字号。

那么中华老字号如何认定的?中国商业联合会中华老字号工作委员会秘书长张健介绍,商务部认定中华老字号的标准有六个方面。第一,品牌要创立于1956年(含)以前。第二,要有商标的所有权或者使用权。第三,要有独特的技艺产品或服务。第四,要有中华民族特色和鲜明的地域文化特征,具有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第五,要有良好信誉,得到社会广泛认可。第六,国内资本控股,具有良好的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

张健表示,老字号的历史传承,是事实问题,有历史档案、文献、文章、著作等可查,老字号的历史是中华民族历史的一部分,任何人、任何机构均不得歪曲、篡改,否则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有关此案,中国知识产权法学研究会会长、中国人民大学知识产权学院院长刘春田教授在《法律适用》杂志2019年第3期《知识产权司法的大国重器》一文中就“同案不同判”引用稻香村案例时说:“此案本质是‘稻香村’商标权的归属问题,归根结底是同案不同判问题。‘稻香村’可谓食品界的‘同仁堂’,清、民国、新中国三朝老店,誉满天下。处理该案,法官需要的人格与精神素养再简单不过:良知居心,神明当头。首先是事实不难弄清。‘稻香村’发迹于清乾隆年间,200多年从未中断,从未易主。当下的两家‘稻香村’商标使用者,谁是首创,谁是搭车,孰先孰后,谁是香火不断的拥有人,谁是浑水摸鱼,利用超法治手段攫取‘名分’的伪权利人,谁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谁是欺世盗名的‘套利者’,谁是合理合法的权利人,谁是张冠李戴的搅局者…,历史渊源,来龙去脉,如同和尚头上的虱子,一清二楚。处理该案基本的专业素质也简单明了:无非历史的眼光,大局观念,加上基本的是非分辨。因此,在一个尊重历史,尊重事实,法治清明,知识产权法制基本完备的国度,处理本案要考验的不是法官的‘专业素质’,而是他们的人格、精神素养与职责担当。对此案,社会公众期待一个理性的判决。”

全国人大代表马化彬也建议有关部门对老字号典型案件加强指导与监督,裁判统一、维护法律公平和权威,为老字号类似问题的解决创造良好示范。他还建议加大老字号相关立法保护的力度,对老字号认定、历史资料进行严格把关,为老字号的发展创造更好的法制环境、市场环境。

对于老字号的侵权假冒行为,全国政协委员林凡儒建议,要严打假冒、盗用老字号品牌的行为,加强跨地区打击仿冒侵权的机制建设,建立品牌知识产权保护的长效机制。林凡儒还建议,由国家牵头,各级政府、协会合作,对中华老字号企业的历史、理念、文化进行挖掘,形成以“诚信经营”、“工匠精神”等为内核的新时代“老字号”精神,继续滋养新时代的商业文化,助力品牌中国建设。

“诚信经营”是完善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发展壮大的最佳捷径,而“傍名牌”、“搭便车”、“乱认祖宗”、“假冒侵权”的歪门邪道必将为消费者、为历史所唾弃。